严嵩定了定神,认为儿子只是遭受刺激后的失态,按了按手,示意他蹲下:“赵文华死了,此事非同小可,锦衣卫已经开始缉凶,不能再被清流利用……”
严世蕃根本不蹲,依旧站着,还昂起脖子,直言不讳地道:“赵文华是我杀的!”
严嵩顿时瞪大眼睛,一时间都没想到问严世蕃是怎么办到的,脑海中只剩下不可思议:“他可是朝廷三品要员,你如何能杀他?”
严世蕃愤恨地道:“如何杀不得?我们父子俩瞎了眼,让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人身居高位,才惹出如此多祸端,不亲手宰了他,我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?”
严嵩身躯轻轻抖了抖,浑浊的眼睛闭上,发出深深的叹息:“你终究还是惹下了大祸!”
严世蕃不耐烦地道:“爹尽管放心,儿子没有留下任何痕迹,保证锦衣卫查不出什么来,再稍稍安排,足以将罪定在那个倭寇汪直身上!”
这倒是与鄢懋卿的计划不谋而合,都想通过打击汪直,才造成东南动荡,不给胡宗宪好过,可见严世蕃入魔后,并没有沦为莽夫,依旧能如以前那般思考问题,但做事无疑更加极端。
严嵩原本不同意这个法子,可现在已是无可奈何,只能道:“让罗龙文去办,一定要把罪名坐实!”
严世蕃满意地嗯了声:“爹可还有旁的事了?若无,儿子就告退了,外面还有些纷扰,儿子要去处理!”
“逆子……逆子……”
严嵩气得在心中怒骂,苍老的手扶住额头,感到脑袋隐隐作痛。
年纪大了,情绪不能大起大落,而这些日子他无疑受到一波又一波的刺激……
然而还没有结束。
又有脚步声走进屋内,这回却是欧阳氏,眉头紧锁,面露不悦,进来后就看着严世蕃,皱眉道:“庆儿,那风尘女子是你带回府邸的?”
严世蕃看到母亲,本来腰还稍稍弯了弯,此时一听顿时直了起来:“琴凤大家是我带回来的,她与一般烟花女子不同,娘见了定会喜欢,母须听那些贱婢搬弄是非!”
按理来说,为妓子赎身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,绝非交了银两,把卖身契一拿,人就带走那么简单,不过严世蕃从未如此心动过,竟是片刻不想分离,使了些手段,就将琴凤带了出来。
一路上两人同乘一轿,举止都很规矩,没有唐突佳人,等到回到府中,姬妾闻讯赶来,莺莺燕燕地围上,琴凤仅仅是一蹙眉,严世蕃就急了,心头一横,干脆承诺,要将这些胭脂俗粉统统赶出府邸。
如此一来,姬妾还不炸了锅,本来就担心夫君的兄弟失联,没想到现在小兄弟回来了,却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坏女人勾搭,里面也有脾气火爆的,立刻开始哭闹,这才是刚刚外面骚乱的原因。
欧阳氏也被惊动,得知前因后果,更是揪心不已:“庆儿,现在不比往日,徐氏毁了婚约,如今京城内肯定议论纷纷,你如今带个妓子回府,又闹出这般风波……传扬出去,倒成了我严氏的不是了!”
妓子不能入家门的朝代,以魏晋南北朝到隋唐时期最为严格,那个时候的门阀士族,是最重等阶之分的,绝对不容许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。
从宋朝开始这种限制其实就不是那么强烈,到了明朝,当成外室养下,无人理会,甚至纳个妾,也是一段风流佳话。
但严氏父子的地位太高,终究不比寻常官员,严世蕃也不该大模大样地领回家门,更不能在这个时刻,凭白让清流大占便宜。
欧阳氏所言,无疑合情合理,可严世蕃怒了:“我已不是小阁老,还是爹亲自向陛下谏言,罢去我的官职,再被徐阶那老贼以退婚羞辱,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一位情投意合之人,难道还要瞻前顾后,顾忌那些可笑的颜面?”
说罢,戾气上涌,怒哼一声,拂袖而出。
看着儿子决然离开的背影,欧阳氏先是呆住,然后也气得哆嗦起来:“老身教子无方,教子无方啊!”
严嵩的头更疼了,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严世蕃就算再受刺激,也不该是这般模样,毕竟前几日还好好的,准备施以诡计,好好反击清流,怎么今日又是杀赵文华,又是带风尘女子回府的……
“莫不是中邪了?”
但他还在思索,外面已经爆发出了激烈的声响。
却是当严世蕃走回院中,怒发冲冠地看到,一道身影伏于地上,披头散发。
“是她自己倒下的,我们根本没有动手……”
四周的妾室急急地上前解释,严世蕃却半句都没有听进去,只看到那湿漉漉的头发下,是我见犹怜的眼神,心立刻揪了起来,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充斥胸腔。
眼见这位夫君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,姬妾们吓得面无人色,一位排众而出的女子令众人如蒙大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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