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定看了一眼,只见一口大锅上,放着一个开了孔的木锅盖。而木锅盖上面放着一只开了孔的瓷盆,瓷盆中还倒扣着一只木桶,木桶的上面又放了一个装着雪的盘子。
整个装备看起来不伦不类,看得薛定是目瞪口呆。
“我跟你说的蒸馏器是这个样子的?”薛定无语道。
“为父融会贯通,根据你的描述,再结合我的想法,然后就做出了一个最为理想的蒸馏器。快…我们抓紧时间开始酿酒…”老头一脸得意地说道。
不过还别说,虽然眼前的这个蒸馏器不堪入目,但原理确实是这么回事。只是这个用来接酒的瓷盆没有开出酒口,一旦接的酒多了,酒就会溢出来,然后通过盆底的孔又流回锅里。
薛定查看了一番后,随后稍稍进行了改良,接着把蒸酒工作交给了老头,让他自行折腾去了。
薛定是整整的一夜地没睡,看着老头一边蒸酒一边喝,一直等到差不多天亮,他才喝得心满意足。
“臭小子,你真不愧是老夫的好儿…好酒,够劲儿,圪喽…”老头子一边打着酒嗝,一边说道。
“行了,我人找回来了,你酒也喝痛快了,你能不能给我找一辆马车,我得出城!”薛定看时间差不多了,便开口道。
“马车?呵呵…门口就有三辆,圪喽…你喜欢便都拿去!”
老头说罢,一摇一晃的走到柴堆上,便安逸地躺了下去,一副就要睡着的模样。
“喂,你别睡啊!快说说,怎样才能让她醒过来?”薛定连忙问道。
“放心,天亮自然就醒了!”老头舔舔舌头,意犹未尽的说道。
“你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吗?”
虽然先前的协议只是大家开玩笑而已,但这老头却是真的救了圣女,薛定除了给老头弄点烈酒,也确实没有别的可以回报。
这里并非久留之地,如果有可能,薛定还是希望老头跟自己一起走。认不认他做义父倒也无所谓,反正也不会产生什么难以割舍的纠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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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是可以的话,薛定还是想给这老头找一个家。虽然老头武功高强,但人嘛,总归得老有所依。
“走?呵呵呵…老夫为何要走?天下皆是老夫的家,老夫的家就在这天下。行了,酒已喝罢,这爹也当了,你走吧…走得远远的,莫要再来打扰老夫…”老头挥挥手,说道。
“那敢问义父尊姓大名?山水有相逢,后会亦有期。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。”
薛定抓起一根木柴当作拐杖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,对着老头拱手行了一礼。
“咕噜…咕噜…”
然而,此时的厨房里只剩下一片呼噜声,那老头已经呈现出一副睡熟了的模样。
薛定不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,还是故意装出来的,不过他没有再去打扰老头。既然对方不想说,那他也没必要再寻根究底。
他找了一件衣服帮老头盖好,随后退出厨房,又将整个大堂的火扑灭,这才抱起圣女缓缓上了马车。
把这一切忙完,这天也刚好能看清路况。
虽然雪已经小了很多,但依旧不停地下着。这一夜的打斗似乎并未影响到这座城市的宁静。除了这场雪,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
路上的积雪很厚,即便走在大街上,马车也行驶得非常缓慢。薛定不清楚罗兰她们现在的情况如何,所以他得尽快赶回去。
“驾!”
薛定蜷坐在御座上,一边赶着马车,一边揉着身上的伤。刚才在厨房里,那老头还和他说了三件事。
第一件是关于他的伤势。老头说他的脏腑已受损,恐怕最多只能活一两年。
第二件事老头忽然想不起来了,于是直接说了第三件事。
老头劝薛定往南走,他说东边肯定是过不去了。可以沿着秦岭一路南下,然后穿过梁州,直接前往南越。
至于为什么给出这样的建议,薛定也不太清楚。他询问了一下,然而那老头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没了下文。
薛定并不怀疑那老头的提醒,但要是南下再拐弯去东吴,那么路程将会增加一倍。如果他只剩下一两年的命,那恐怕他永远都到达不了东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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