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玄宗,玉滇峰。
苏沐凡见到他的师尊林若愚的时候,林若愚原本那一头如瀑黑发,已经一片雪白。
林若愚背对着玉滇峰大殿之门,背负着双手,正在观看大殿正面墙壁上的那一幅泛黄的先祖壁画。
他的身影有些佝偻,背影看起来格外的落寞。
“不用来辞行了,这都是你们的机缘。阿楚你去了萧山古地,要好好修炼。萧山古地,不比在镜玄宗,那些师兄们,不会像是你沐凡大师兄,青凌二师兄那样照顾你、指导你的。”
林若愚并没有回头,只是声音慈祥的说道。
他说完,却没有听到回答,似有些奇怪,回头看了过来。
然后,他微微一愣,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,脸上原本的忧虑、愁绪神色立刻收敛了起来。
“我,我以为是林楚来辞行的……小凡,青凌都告诉了吗?”
说话之间,林若愚抬手虚空一推,远处的大殿之门,完全关闭了起来。
“是的,师尊。”
苏沐凡听到师尊的话,心中想到,这些天,应该是很多师弟师妹,都来和师尊辞行了。
看着眼前的老人,哪怕苏沐凡是一个穿越者,未必有前身那般情感,可也依然心酸。
林若愚亦师亦父,明明年龄并不大,脸上却已经爬满了如刀刻般的皱纹。
苏沐凡强大的精神,甚至于能隐约感应到,师尊林若愚略显晦暗的双眼之中,隐藏着的难言的忧伤,以及深深的愧疚。
那一刻,仿佛有什么东西,瞬间击中了他的心,让他有些难受。
源自于前身、也源自于此时他自己的感情,莫名之间,就涌现了出来。
“小凡,师尊无能,委屈你和青凌了。”
“师尊,是弟子拖累宗门了,牵连青凌和小师妹他们了。”
“小凡,你别这么想。你要知道,如这样的污名一旦落到身上,这辈子,很长一段时间,你恐怕都会饱受流言蜚语的折磨。
甚至,往后的修炼之路,很多古地甚至于圣地,怕是不会愿意接受你这样的弟子了。
但,除了这种事情之外,其余没有任何事情,能达到将你逐出宗门的目的。
我们情同父子,这一点,林山镇整个镇子的人,都知道。
若非心灰意冷、万念俱灰,没有任何人会相信,师尊会废掉你,逐你出宗门……”
林若愚怅然长叹了一声,眼神中,自责之色更加明显。
“师尊,这一切都是为了弟子好,弟子心中明白的。师尊,弟子此次有些感悟,想要在此地的禁地密室,闭关三个时辰。
三个时辰之后,弟子再与师尊商议明天与青凌相见的事情,师尊,您看如何?”
苏沐凡心中有很多话,但却都忍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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