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了伤的温从阳比平常更缠人。
他并不是要纪明遥给他端茶上药服侍——他也从来没这样要求过,真算起来,私下只有他动手服侍纪明遥的份——只是想她时刻留在视线内。
纪明遥就顺着他、依着他,除去沐浴更衣等私密事和必要的外出之外,一天十二个时辰,几乎都陪在他身边。
他要安静养伤,避免活动,她便连一日三餐都叫人端在床边陪他一起吃。
只有他更衣、擦身、方便这等事,她仍会回避。
跟他们出门的四个丫鬟,两个是纪明遥的陪嫁,两个是温从阳婚前的丫头。为让自己的秋猎之旅能舒心些,纪明遥没许李如蕙跟来,叫她看家。温从阳也没提出异议。
但,秋猎结束,回到京中之后,温从阳开始不要李如蕙近身服侍了。
他对纪明遥说,这次无论如何,他一定会把人放走。
他说:“遥妹妹,我是真的看清了,我最想要的只有你。追熊从坡上滚下去的时候,我心里只在想你,根本没想起她。她说什么我都不该再心软了,不能再耽误她。”
纪明遥理当感动。
一个喜欢她多年的,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、心性还没成熟的十八岁翩翩公子,他自幼锦衣玉食,家中长辈对他呵护备至,连一层皮都不肯让他蹭破,却肯“为了她”苦练三年骑射武艺,“为了她”命都不顾去猎熊,还“为了她”,愿意放下贴心服侍十二年还爱慕他的丫鬟姐姐;成婚至今快七个月,仍未与她圆房,耐心等待她不介怀,对她有这样炽烈直白的表达,就算在才子佳人的话本小说里,女主角也该心动了。
但纪明遥心里只有一片宁静。
她像过去十二年面对温夫人时一样,把一切思考都逐出心外,对温从阳高兴地笑着,顺水推舟说着:“那等表哥真正和她说明白,我给她备份添妆,她今后出府成婚,也多些底气。只当是我和表哥共同的心意吧。”
“遥妹妹!”温从阳感动。
“表哥别急。”纪明遥安抚地握住他的手,“你先养好伤。”
这句话听在温从阳耳中,便是等他伤好,遥妹妹就愿意和他做夫妻的意思!
他既激动又后悔!后悔自己怎么没早些想明白,白白耽误了这半年多时间!
“我、我这就想想,这次该怎么和她说!”温从阳搓着手,“我、我——”
“表哥先想。”纪明遥站起身,“我去给宝庆姐姐回帖子。表哥自己清静。”
她不在温从阳面前,他或许就能冷静些,真正想明白。
最重要的是,他没办法到外间找她,当着青霜春涧的面,求她替他开口。
他还没那个脸-
六日后,李如蕙哭哭啼啼来辞别纪明遥。
她张口就是一声如诉含怨的“大奶奶”,被纪明遥一笑止住:“不必多说。”
“这是你大爷和我给你置办的添妆,应没辜负你这十二年尽心服侍。”她示意春涧递上清单,“今日一去,你回到自家,孝顺父母也好,嫁人成婚也好,都是由你们自己做主了。我知道李管家和李嬷嬷最疼你,他们给你选的女婿,一定不会委屈了你。至于你到这个年岁才出去,倒不是谁故意苛待,你自己知道,是你不愿意去。”言下之意,今后李如蕙过得是好是坏,她是生是死,都与纪明遥没有关系。
“去吧。”
该说的都说完了,纪明遥直接让春涧送人走。
她懒得听李如蕙再哀求或怨怼,接收她的负面情绪。
温从阳伤口未愈,长辈们疼他,免了早晚请安,叫他自己在屋里吃饭,还叫纪明遥也只管陪着,不用问安。
一早一晚,是张老夫人与何夫人亲自过来看他。
纪明遥小心服侍着。
照常问过孙子的身体,张老夫人就叹气:“你们这些孩子,真是都多病多灾的。你这伤还要养一两个月,你大姐姐又病了。”
这声“大姐姐”是指纪明达。
温从阳便顺着祖母的话问:“她怎么了?”
“还不清楚,只知道发了高烧。”张老夫人又叹,“你姑姑已经去崔家看她了,盼着是没大事。”
她便看纪明遥:“若非从阳还离不得你,你也该去看看。”
纪明遥只恭声说:“我都听老太太和太太的。”
温从阳忙说:“大姐姐那有多少人呢!二妹妹去又算什么?撞见人也不方便。”
“你看你!”张老夫人便笑,“只这么一说罢了,你就急了,连‘遥妹妹’都不说了,只叫‘二妹妹’!就一时半刻也离不得你媳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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